【鸣佐】【三件套】世情 03
3.
柱间知道佐助有心事，纯属偶然。
基本上他现在的生活，节奏简单，质朴充实，不是在给斑做菜就是在给斑买菜的路上。
他是在两个月前无意间碰到佐助的。
那阵佐助的游历才告一段落，刚巧回村看看，跟几个同期聚了聚，就碰上了买菜回家的柱间。
柱间倒是很热情地同佐助打了招呼。毕竟是斑的后代，现在又被斑当弟弟看，怎么都是一块宝。
佐助沉着个脸，没体现半点尊敬老人的道德素养，直接忽略柱间走自己的路。
但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犹豫了半天又朝柱间走了回来。
然后开口就把柱间炸了。
“结婚是什么感觉。”
柱间凭着自己对佐助为数不多的了解，实在不能把这个炸裂的问题和眼前人联系在一起。
“大概……就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的感觉吧。”
“大概什么？你不是结过婚吗？”
柱间没好意思说自己喜欢的人是斑，立马补充了句，“我说的是理想状态下的结婚。”
佐助微微眯起了眼，“你怎么判断理不理想。”
“你要结婚了？”
佐助没答话。
“……”柱间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基本涵盖了人生万象，是指导小辈不可多得的优良题材。他把自己的人生经历极快地梳理了一下，但鉴于佐助已经听过打水漂的故事，还得找点其他没说过的。刚组织好语言，佐助转身又走了。
“……”
柱间虽没搞懂这一系列的经过，但他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于是两个月后，他经不住鸣人猛烈的语言攻击和斑强大的精神压力，道出了经自己去繁就简后的核心问题。
“佐助要结婚了。”
鸣人和斑已经不叫炸裂，基本是要飞升了。
九尾估计是瞅准鸣人巨大精神创伤的一瞬直接跳出来占领了鸣人身子，一脸淫荡地笑着说“你再说一遍。”
柱间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鸣人赤红色的瞳孔闪着淫邪的光芒，拖着极不搭调的沧桑口音说：“叫你不早下手。快煮熟的鸭子飞了吧。”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柱间瞅了瞅斑，黑长炸基本只剩炸这一个属性了。突然他眼前一花，斑已经胳膊一横揪住了鸣人衣领。
“你要和佐助结婚了？”
九尾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敢在斑面前造次，赶紧缩了回去把真正的鸣人拱出来。
柱间不知道自己老伴什么时候耳朵不好使的。
他只是说佐助要结婚，又没说跟鸣人结婚。
斑眯起了眼，好不容易得到的弟弟（自认的）转眼就要踏进别人家门，他绝对不允许。佐助要娶的媳妇，必定是聪慧贤德还要经他认证过的，怎么能直接和这个土得掉渣的傻缺在一起？
“？”鸣人估计意识才重新占领高地，还有些恍惚，竟敢不回答斑的提问。
“我再问你一遍，佐助要娶你？”
鸣人顿觉冤枉。后五个字除了佐助俩字凑起来是对的全都是诬赖。他都不知道佐助怎么就要结婚了，更别说娶谁。斑这智商估计也是被卡卡西老师的狗踩了，都组不成一个完整的脑回路。
他不知道怎么跟和柱间没脸没皮打得火热的斑解释一个男人理论上不能娶另一个男人，而且他和佐助那是纯粹的友谊，兄弟情，老乡意。
“我不知道佐助要结婚的事。”
“佐助除了能跟你结婚还能和谁。”
鸣人想这句话信息量不仅大而且充满纰漏，他和佐助的关系被这些整天只知道吃饭恋爱的闲人歪曲到了如此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你别看佐助那样，其实他可受女孩子欢迎了。”
“佐助那样本来就该受女孩子欢迎。”
“……”
“你最好给我查清楚佐助到底要和谁结婚，不然我就把你肚子里的九尾拖出来撞墙上。”
“……”
“又哑了？”
“凭什么该我去调查佐助和谁结婚。”
“难不成是我？”
鸣人一点都不想去调查佐助要和谁结婚了。虽说作为好兄弟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他现在很郁闷，心里绕着挥不去的难过。一想到那个同自己一同长大，互相拌嘴互相帮助，虽然走上过歧途但又总算修正了觉悟的小佐助要娶媳妇了，鸣人心里刀割一般。
“你先把我放下来。”
斑松了手，理了理自己衣服，保持着高贵的眼神和挺拔的发型去吃饭了。
鸣人留在原地，脑子里乱得不行。
“柱间爷爷，佐助真的说他要结婚了？”
柱间想了想，佐助的原话也不是这样，但基本表达了这个意思，就笃定地点了点头。
鸣人相信斑绝对可以说谎不打草稿，但像柱间这样充满浩然之气的领袖人物一定不会骗他，顿感人生没了准心。
后来他怎么离开宇智波大宅的，自己也忘了。
这次佐助倒没有食言，半个月之后果然回来了。
鸣人那天做完工作回家，老远就见到自己房里灯亮着。
他心里一瞬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每天都在掐日子，算准了佐助该今天回来，但他又不想佐助今天就回来。整整半个月，他还是没做好迎接佐助和他媳妇的准备，心里很是矛盾。
也许房里就正站着佐助和未来的宇智波夫人。鸣人站在自己房门前，心里一梗，不禁回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佐助坐在河堤上，夕阳映照下的背影。
那时他冲佐助做鬼脸，本来以为佐助会生气，却没想到偷偷瞥见了黑发男生偷笑的嘴角。
鸣人至今都记得这无意一瞥对他幼小心灵的巨大冲击。
薄暮再美，也抵不过那人嘴角的弧度。
可肚子里的九尾明显不这么想。
这半个月来，九尾简直被鸣人这种动不动就爆发的缠绵往昔伤春悲秋的情怀搞得不胜其烦，觉得鸣人人傻还要闹情绪，非常地反社会。更重要的是，鸣人还因此食欲不振，连带九尾精神头也大不如从前，十分丢面子。
明明听到房里有开灶的声响，鸣人就跟脑袋被猪踩了似的傻站在门口，九尾气不过，直接把鸣人的人格给按下去，自己上了。
刚打开门九尾就觉得眼睛瞎了。
佐助竟然在厨房做饭。
他正在往一大锅白水里丢整坨的白菜。
九尾基本没想过佐助贤良淑德地在鸣人厨房里做菜这种毁灭性的画面，实在不愿承受，又把鸣人推了出来。
鸣人感觉好像走了一下神，就见到佐助在自家房里做菜的背影，也吓呆了。
佐助也不说话，象征性地往锅里撒了把盐。
“佐……佐助。”
“嗯。”
“你……你要……”
“？”
“我……可不可以当你伴郎啊。”
“你脑子被门夹了。”
“……”
“除了白菜，你还想吃啥。”
“……泡，泡面。”
佐助转过身，冷冰冰地说了句“没有”就径自走到矮桌边坐下了，步伐非常熟练，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鸣人也过去坐他对面。
鸣人脑海里顿时涌现了无数的开场白，比如“这半个月你过得好不好”“你为什么当时要骗我”“你这半个月干啥去了”“你啥时候结婚啊”“你结了婚还走不”“你结了婚我俩还能一起玩不”等一系列问题，但就是一个都说不出来。
鸣人偷偷观察佐助，还是白皙冷峻的侧脸，看不出一点情绪。他又开始堵得慌，或许以后坐在离佐助这个距离、从这个角度看佐助的人就不是他了。或许以后佐助都不会来他家了。刚才想起的佐助小时候的微笑在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佐，佐助。”
佐助微微偏了偏头，一副“有屁快放”的不耐脸。
“你，你能不能给我笑一个啊。”
“……”
“我都好久没见过你的笑脸了。”
“我不想笑。”
“哦……那，能不能给我张你笑的照片啊。”
佐助觉得今天鸣人要造反，但毕竟有阵子没见，也懒得吵架。刚好锅里的水开了，他站起身给鸣人盛了一大碗盐水白菜。
然后佐助就觉得鸣人真的是要反，他竟然规规矩矩地开始吃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说难吃。”
“难吃吗？”
“……”
“很好吃的，你要不要也来点。”
“都是你的。”
鸣人安静了，整个房间只听见他吸溜白菜的声音。
佐助本来想问鸣人为什么不问他这半个月干什么去了，但又觉得说出来显得自己很在乎似的，有点掉价，转口问了句更核心的：“你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没。”
“不说算了。”
“那我说。佐……佐助，你对结婚怎么看啊？”
佐助还有一点明媚的脸彻底沉了。
“我要回去了。”
“唉，唉？回柱间爷爷他们那里？”
“嗯。”
“现在？”
“嗯。”
“为什么？这么突然？”
“没为什么。我回我家不要你管。”
佐助本来是打算直接在鸣人这儿住下的，但碍于刚才那个刺耳的问题，他心里很是不悦。
鸣人一副受了莫大刺激的样子，萎靡地吃完最后一口白菜，慢慢说：“那我送你。”
“不用。”
“天黑了不安全。”
“……”
“哦，对，佐助你很厉害的。”
佐助看到鸣人心不在焉语无伦次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我暂时不会走了。你如果有事，随时来找我就是。”
“好。”
佐助站起身，走到门口，最后看了眼鸣人，后者还坐在桌边似乎若有所思。
佐助心里一软，不自觉放轻了语气，问“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嗯……对了，我爱罗说你一只手看着别扭。”
佐助“啪”地把门扣上就走了。
